東歐國家成“二等消費者” 窮國不配吃健康食品？

發(fā)布日期：2019-08-18 11:33:25 來源：互聯(lián)網(wǎng)

今年4月中旬，歐盟委員會批準了旨在加強歐盟消費者保護的法律，尤其是“打擊食品質量雙重標準”，并在商業(yè)行為法中就此做出規(guī)定。2017年9月13日，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稱“我不能接受，中東歐國家的人民只能買到比歐洲其他國家質量更低劣的食品，尤其在品牌和包裝相同的情況下。”歐盟的表態(tài)是中東歐國家斗爭數(shù)年的結果，但同時，該法律并未明確禁止企業(yè)在不同國家提高不同產品的做法。

　　多年存在的普遍現(xiàn)象

2012年2月22日，法國《國際郵報》刊文稱，東歐國家的消費者協(xié)會發(fā)現(xiàn)可口可樂和雀巢咖啡在東歐和西歐國家銷售的同款產品，其配方和口味均有區(qū)別。最明顯的不同就是，這些國際巨頭企業(yè)在窮國（保加利亞、羅馬尼亞、斯洛文尼亞、匈牙利等中東歐國家）使用便宜且對人體有害的果糖漿。這種糖漿使用轉基因玉米制成，價格只有普通糖的一半。Kotányi品牌的香料品質差別也很大。與德國所售產品相比，其在奧地利和波蘭的辣椒粉活性成分更少，胡椒粒更破碎。

實際上，早在2011年2月1日，捷克和羅馬尼亞的兩位歐盟議員就將斯洛伐克消費者協(xié)會的報告提交了歐洲議會。報告作者之一，來自捷克的議員Olga Sehnalova質問：“在不同國家銷售的同一品牌，可以調整產品配方，因此導致質量差異嗎？”歐盟委員會當時的回答是：廠商有權利在不損害公共健康的條件下調整產品配方。在歐洲之外，名牌產品因銷售地不同、提供差異性產品的現(xiàn)象非常普遍。美國有法律明文規(guī)定，同一品牌若境內外產品品質不同，不可將境外生產的產品拿到境內銷售。

差異性產品不僅存在于成品，跨國連鎖餐飲業(yè)“新鮮制成”的食品也是如此。早在2009年，非政府組織“鹽與健康全球行動”就在報告中指出，加拿大的雙層芝士培根漢堡比英國同款產品含鹽量多66％；同一款必勝客比薩餅，新西蘭的食客要比在加拿大多吃一倍鹽。

在當年，學界關于果糖和棕櫚油有害的研究相對薄弱。在歐盟隨后就此舉行的“歐洲大陸因產品質量分裂”研討會上，大部分涉事廠商拒絕出席，可口可樂公司對研究報告的結論表示反對。歐盟層面呢？當時擔任企業(yè)和工業(yè)專員的Jacques Mc Millan反問道：“有差異又怎樣？導致了什么不好的后果嗎？”

　　東歐政客齊上陣譴責

對斯洛伐克報告之后，羅馬尼亞和捷克共和國也進行了食品測試。研究結果顯示，同一產品在不同國家的差異主要涉及脂肪構成--用反式脂肪代替動物脂肪；罐頭/火腿類產品中含肉量的差別；甜味劑的區(qū)別--斯洛伐克是人造甜味劑，奧地利是天然甜味劑；用人造香料代替天然水果；以及產品味道和包裝的差異。奧地利的茶葉包裝為利于保持茶葉香氣鋁制袋，而斯洛伐克則是紙袋。同樣是標示125克的莫澤瑞拉干酪，奧地利出售的產品凈重124克，斯洛伐克的卻只有119.4克。

2017年3月，羅馬尼亞籍歐盟議員Daciana Sarbu對媒體表示“不能對歐洲境內食品質量不平等現(xiàn)象放任不理”。數(shù)年前的研究報告和抗爭雖不奏效，卻讓東歐國家更多居民了解到跨國公司的區(qū)別化生產和營銷策略。Sarbu和捷克籍議員Pavel Poc每次到歐盟總部所在的布魯塞爾開會，都要幫國內的親朋好友代購商品。除了食品，保潔用品配方和質量也有差別，“大家都知道，看似同樣的瓶子里面裝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洗發(fā)水”。

2017年5月，保加利亞總理博伊科·鮑里索夫召開內閣特別會議，譴責歐洲食品行業(yè)的“種族隔離”。鮑里索夫憤怒譴責“同樣的食品，東歐人民只能吃到比某些國家質量更次的，這是不可接受！是侮辱！甚至可以說是種族隔離主義殘余！”該國政府也委托專家，對保加利亞和德國、奧地利的食品做出對比檢測。

東歐國家成“二等消費者”

東歐國家政府數(shù)年來致力于譴責被跨國企業(yè)視為“二等消費者”。2018年4月歐盟修訂的新法規(guī)定，執(zhí)行雙重質量標準的企業(yè)將被課以4％營業(yè)額罰款。但據(jù)歐盟委員會內部透露的消息，歐盟的重點并非敦促有關企業(yè)提高東歐國家商品質量，而是為他們找到“合法雙標準”理由，最終使這些企業(yè)無需更換產品配方。

布拉格電臺2019年5月報道，捷克籍歐盟議員Olga Sehnalová就歐盟新法分析稱，如果東歐國家不改變法律規(guī)定，歐盟修法無法解決問題。根據(jù)該國現(xiàn)行法律，廠商無需在包裝上標明生產者。捷克農業(yè)部長聲稱，準備對施行“雙重標準”的企業(yè)另外課以200萬美元罰款。據(jù)介紹，歐美大企業(yè)不允許捷克零售商購入為西歐定制的產品，而只能購買其為中東歐市場生產的產品。捷克總理安德烈·巴比表態(tài)稱：“絕不容忍歐盟內存在兩種成員國、兩類公民。歐盟公民必須享有同樣的機會和權利。”

捷克工商業(yè)聯(lián)盟主席Marta Nováková介紹說，捷克共和國對商品征收的增值稅率在歐盟排名第二。商家為了控制成本，勢必要動原材料的腦筋，并且消費者可能要以更高的價格買到質量更次的商品。保加利亞的法律允許使用“替代”原料生產食品，比如當?shù)厣a的奶酪可能并不含牛奶，葡萄酒與葡萄毫無關系……這正給了跨國企業(yè)鉆空子的機會。

　　法媒批評加工食品占據(jù)餐桌？

隨著生活節(jié)奏加快，人們?yōu)榱斯?jié)省時間，食用越來越多的速食、加工食品。法國統(tǒng)計局Insee發(fā)現(xiàn)，最近十年間法國人使用加工食品的比率翻倍。2006年，法國人的日常食品中加工食品占41%，2017年增加到80%。法國食品安全局Anses2016年的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在家吃飯時，法國人餐桌上1/3的食品為自家制作，剩下的2/3是工業(yè)制成品或外賣。自家廚房逐漸被工廠的“大廚房”取代。

2018年4月，法新社公布了名為Nutri Net-Santé的研究結果，該調查基于2009-2017年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的調查問卷完成，研究對象的年齡中位數(shù)為43歲。研究過程中，科研人員要求104980名觀察對象在兩年期間每6個月填寫一次膳食習慣問卷，然后計算其攝入元素的平均含量，將其視為8年隨訪期間的飲食攝入量。在此期間，科學家發(fā)現(xiàn)2228例癌癥病例，包括108例死亡病例以及739例乳腺癌病例。他們發(fā)現(xiàn)日常飲食中“超級加工食品”每增加10%，總體癌癥風險增加12%，乳腺癌風險增加11%。

“超級加工食品”主要是完全由糖、脂肪和其他家庭烹飪不會使用的材料--比如氫化油、變性淀粉制作，并加入防腐劑--比如亞硝酸鹽制成的加工產品。比如：批量生產的面包/蛋糕/餅干、巧克力棒、甜味調制飲料/汽水、炸雞塊、速溶蔬菜湯、即食飯菜。根據(jù)聯(lián)合國糧農組織（FAO）認可的國際食品分類標準NOVA，“過度加工食品”還包括：香腸、早餐麥片、水果飲料、水果酸奶、漢堡包、人造黃油，以及嬰兒配方食品--水果、蔬菜泥……

具體說來，脂肪、含糖飲料、添加劑與人類罹患癌癥風險增加有關，加工甜食與乳腺癌風險增加有關。科學家初步推斷，原因是加工食品營養(yǎng)品質低，同時脂肪、糖、鹽、添加劑含量高。另外，在制作加工食品的過程中，可能產生了新的對人體有害的物質。